【浠世美文】山间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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浠水县融媒体中心 撰文：张欢
午后闲来无事，忽想起自粤返浠已有七八天了，正值早春细雨蒙蒙，一时兴起想去后山看看......... 转过二月庐的后门，依稀感到丝丝缕缕的凉风袭来，又有如习习暗香牵住了衣角，抬眼望去山腰处三两株棠梨从雾里浮现出来，白花儿缀在乌枝上，像是谁把碎雪揉进了墨汁里。
北斗七星喊泉岸边的地面还没有硬化，不觉间竟有些许泥巴........无妨，这绊不住我想要寻找春天的念头。 踩着路上新冒头的草芽往山上走时，泥土正咕噜咕噜吮地吸着雨水。石阶像浸了油的缎子，滑溜溜的泛着光亮，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雨丝儿像是极细的银线，被山风斜斜地织进薄雾里，远远望去倒像是给整座后山笼罩了一层半透明的纱帐。 拾阶而上，到达山腰，发丝竟有些湿漉漉的，扶着同样湿湿的树皮仰头向上看去，那些将开未开的花苞儿像小姑娘蜷着的手指，怯生生地攥着最后一点春寒。忽然记起前几天见小区楼下的玉兰开得轰轰烈烈，这棠梨却只把素白的花盏斟满了细雨，凉凉的风掠过树梢，花瓣簌簌地落下，倒比这雨丝更密些，有几片沾在肩头竟比棉絮还要轻软，这样的冰清玉洁恐怕就算是揉碎了七分瑶台月、三分广寒秋也是无可匹拟的。 此情此景倒是应了那句“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这棠梨花儿可不正是这满山春色的报信人吗？ 薄雾里飘来断断续续的鸟鸣，沾满了水汽的嗓音显得格外清亮。清风卷着凉雾扑在脸上,倒像是敷了块浸过山泉的手帕，把在城市里积攒的浊气都滤净了，口里呼出的气息也顿觉得清爽了许多.......低头看见满地落花枕着青苔，忽而明白了龚定庵的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滋味——原来凋零也能这般从容淡定，倒衬得我们这些为落花而叹息的俗人平白添了几分矫情和造作。 临下山时纠结了好久，到底还是没忍住，折了几枝绢白的花骨朵......青苔在水泥石阶上像是抹了层绿釉，走得格外当心，倒是把捧花的手势逼成了供奉佛祖似的虔诚。 下到半山腰时雨停了，回头望那雾中的花影，早已经隐没在漫山青霭里。石缝间钻出的蕨菜顶着白白的绒毛，松针上垂着的水珠儿啪嗒一声掉进脖领，凉得人缩着脖子笑出声来。 回到办公室，旧瓷瓶里养着的富贵竹立刻就让了位，玻璃窗前框着的这捧雾中山色竟比工位前养了几年的绿萝多了三分仙气。 徐总也端着空瓶晃了过来，眼睛粘在颤巍巍、娇嫩嫩的花枝上便再也挪不开：“小张倒是会偷春天！”说着便硬生生地顺走两三枝，空留我对着瓶子里少了一半的花儿笑——徐总这顺去的哪是棠梨花呀，分明是这半山的烟雨春色。
山脚下大片的油菜花田已泛起了点点的碎金，想来过不了几日，这早报春色的棠梨也该抿着嘴，看着漫山的紫红金黄接替她来续唱春天的情诗了。 （作者：浠水县融媒体中心 撰文：张欢)
